墨尔本的风

世界碎掉了,但潮汐在牡蛎心里。

【GGAD】1944 (02)

    预警:本章有拉郎阿伯内西×奎妮


  第二章
  她口中的“小邓布利多先生”指的是克雷登斯,自从格林德沃把他从巴黎带回来之后,就很少有人再用原先的名字称呼他,后来随着他们队伍的不断壮大,“小邓布利多先生”这样的尊称更像是一种身份的标签——格林德沃没有子女,倘若没出意外,这位来历不凡的巫师将会成为盖勒特的接班人。
  他并不像格林德沃那样天生具有蛊惑人心的魅力,早年的生活注定了他个性当中的敏感多疑,阴郁固执的面容让他看起来不近人情,但他非凡的才能和果敢无畏的品质仍然为自己赢得了不少死心塌地的支持者。
  他们绝对无条件的服从他的指挥,为之不惜牺牲一切代价,假使有必要哪怕是以妻儿做饵也绝不会迟疑。这是盖勒特多年栽培的结果,但难免让人隐隐感到不快。
  不过这种不快是必须的,盖勒特需要一个接班人,一位伟大的领袖总是需要早早选择合适的接班人的。
  克雷登斯具备成为一个优秀的接班人的一切品质,除了他缺乏伟大舵手必不可少的耐心。
  比起盖勒特,他在各个方面都显得更加激进,激进是锻造伟人的利器,但同时也可能是毁掉一个时代的罪魁祸首。
  盖勒特没有理会那可怜的姑娘的哭泣,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出于战略上的考虑和某种小小的私心,他把英国留到了最后,虽然在他看来长久的征战之后稍微的整顿很有必要——他们可以暂时把重心转移到战后的恢复,多年的战火使得魔法界的经济低迷,面包火腿蜡烛纸张这些刚需品价格不断上涨,他总不能叫他的战士们都饿着肚子上战场。至于邓布利多……盖勒特得承认这是个麻烦,他其实不像信徒们私下揣测的那样不大乐意正面对上自己昔日的情人,事实上他甚至对这阔别多年后的再见有点儿期待。自从阿不思的得意门生从他那里偷走了血盟选择站到他的对立面,他就知道早晚会有这样一天,不,他从更早就知道自己这位老朋友的选择,用他的话怎么说来着,哦!
  “假如鸡蛋与石头发生碰撞,我永远选择站在鸡蛋那边。”
  多么高尚的言论,好像软弱无能本身并不可耻似的。
  他还不至于为了多年前一段失败的情感放弃大好的时机,自从他踏上这条道路以来就做好了牺牲一切的觉悟,他人的,还有自己的。可笑的是他们竟然以为他会软弱会怯懦,会一时头脑发热导致功败垂成。
  这是一个信号。说明他们已经难以忍受这段突然的没有意义的停顿。盖勒特不得不将进攻英国的计划时间提前。
  群众被已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没有从麻瓜世界的局势里察觉到半点有用的东西,完全忘记了刚刚建立的政权往往危机四伏。狂热的征服欲和膨胀的野心使得他们日益无法容忍英国的置身事外。合理的利用这种情绪可以使得军队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盖勒特就曾经利用它几次反败为胜。
  赫奇特的建议不是毫无道理,如果他们能够像拿下荷兰那样迅速的拿下曼彻斯特伯明翰——是的,不需要着急吞并全部,胜利可以使得那些养尊处优的英国佬丧失反抗意志,也可以最大限度的鼓舞士气。英国本土的防线很差,他们依仗着英吉利海峡这一天然优势避免了两百年来欧洲魔法界连绵不断的战火,但这也使得他们自己的家门口几乎没有任何形成规模的防御系统,一旦他们成功登陆,伦敦简直是不设防的。
  盖勒特推开档案室的大门,他需要这几年来全部的战报,以此分析赫奇特他们送上来的近百种军事方案,从中挑出最完美的那个——盖勒特习惯于总结过去的经验,他通常亲力亲为,除了偶尔会让文达帮他做些整理——他信不过别人,尤其在这种重大事项上,盖勒特不容许存在任何的意外。
  躺在沙发上的阿伯内西猛的弹起来,像突然失去了压力的弹簧,盖在他身上的外套落在了地上,他慌慌忙忙的行了礼然后弯腰去捡,手指碰到布料的时候阿伯内西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先生,我不知道您会来。奎妮陪文达去做检查了,昨天的工作又比较多……”他卡住了,喉咙里像哽了根刺。
  盖勒特在他的肩头重重拍了下,越过他走进一排排堆满文件的书架当中,他伸出手一本几英寸厚的书飞出来落到他的掌心:“你们又吵架了?”
  阿伯内西低头跟在他身后,见格林德沃停下来,也连忙停下脚步,他感到有些委屈:“奎妮这几年是越来越过分了,有时候我觉得她就像是换了个人,她好像被什么迷住了心智,整个人都变得不可理喻。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她从前是个多愁善感神经纤细的姑娘,”盖勒特低头翻了翻手中的书本,然后将它丢给阿伯内西:“但她现在是三个孩子的母亲,阿伯内西,你不能因为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善解人意就嫌弃她。你们不仅仅只是夫妻,同时还是战友,我不希望你们因为个人感情影响工作,要知道你们同样深深得到我的信任。”
  “哦不,老天啊,我发誓我不是指的这个。先生,您是知道的,我爱奎妮,像我爱这个世界那样爱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但自从蒂娜死了以后,她整个人时时刻刻都保持在一种高亢的战斗状态,我有的时候会怀疑她迟早有一天会把魔杖对准我和孩子们!”
  “你不该因此而责备她,毕竟蒂娜是她的姐姐。”盖勒特说:“虽然我不认为她的选择明智,但是不可否认她是名优秀的巫师,我记得是麻瓜的手枪打中了她,是吗?那可真的是个巨大的损失。”他的语气平淡,好像在谈论明天是否有雨,却奇异的让人觉得他是真的对此感到遗憾。
  “但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盖勒特挥了挥手,大量的书本从架子上飞起来,落到阿伯内西的手上,突然增加的重量让这个消瘦的男人踉跄了一下。他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个带领他们走到今天的男人的背影。
  “人心总是难以复原。”这个拥有世界的男人感叹到。他感到自己手里的重量减轻了。
  “如果你还爱她,就该多些包容与理解,毕竟你是她的丈夫。”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盖勒特猛然想起现在还不到六点:“回家去吧,趁她起床之前,也许你还可以顺路给她带上一束玫瑰。”
  也许他是对的,他总是对的。阿伯内西想。
  他的心轻松起来了,像是负重已久的旅人卸下了重担,他想起了奎妮的卷发,它们柔顺而闪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阿伯内西害羞的搓了下手掌,他始终像在纽约街头那样容易羞涩,即使那个令他心动的女孩儿已经成为自己孩子的母亲:“我这就回去,到家的时候她应当还没有醒,可惜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卖花的人了,家里的花瓶空了很久,也许我可以试试用变形术让院子里的松木开出花来。”
  “这可是投机取巧的行为,”盖勒特勾了勾嘴角:“我记得附近的村子里刚巧有个花匠,幻影移形过去应该很方便。”
  “那里应该已经没有玫瑰可以卖给我了,”阿伯内西将那些厚重的书籍和文件放到办公桌上,替格林德沃拉上全部的窗帘,光线暗了下来,盖勒特的手掌拂过桌上的蜡烛,烛芯尖上噗的一下窜出朵橙红的火花,相对黑暗封闭的环境有益于思考:“实际上我想各个地方应该都没有玫瑰卖了。”
  “为什么?”盖勒特问到,他坐下来翻开秘书送来的文件——文件只是简单按照名称的第一个字母在字母表上的顺序排列,这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很明显这位新来的秘书长在能力上比文达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小邓布利多先生认为我们的军队需要更多的强效恢复剂以保持绝对的战斗力,而且曼德拉草可以代替许多药材用于魔药的制作。像鲜花这种东西不是必需品,毕竟现在是战争时期嘛。”阿伯内西耸耸肩,他感到有些遗憾,毕竟他没有办法真的送给奎妮一束玫瑰了:“种植过曼德拉草的土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种玫瑰了,里面的地精会把它们的根茎啃得精光。”
  “他让花圃都变成了曼德拉草培育田?什么时候的事情?”格林德沃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阿尔弗雷德居然会同意?我记得他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法国人。”
  “大约有半年了,第一批曼德拉草已经可以用作制药,搞不好现在医院里用的就是。伯纳德部长认为,此举有助于尽快完成统一计划,为了最伟大的利益,损失一点点小小的乐趣不算什么。实际上,他是最早贡献出自家的花园用于养殖曼德拉草的。”
  “那倒是很值得表扬。”盖勒特从笔筒里抽了支钢笔,阿伯内西识趣的退出去,不再打扰格林德沃先生进行他伟大的工作。
  他走出总部的大门,柔和的日光照耀着他,他想起奎妮的笑容,心里一下子变得甜滋滋的,像是泡了蜜糖,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家看一看自己的妻子,昨日的争吵现在看来简直是微不足道,那个说出可怕言论的奎妮根本只是头脑发热的幻影,也许现在的奎妮是不像记忆里那样天真可爱,但是拜托,那可是奎妮呀。
  等阿伯内西出现在自家的前厅,甜蜜的心情仍旧没有散去,他急匆匆又蹑手蹑脚的等上楼梯,想好好看一看熟睡的妻子,他很久没有那样看过她了。
  他拐过弯,瞥见走廊角落里被人遗忘的花瓶,阿伯内西忍不住又一次感到遗憾——要是他能带回一束,哦不,哪怕只有一枝带着露水的玫瑰,奎妮该会有多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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